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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116

    听说某女人在集团门口的石狮子旁苦等,赵恒远眉眼不动,一个人静静的在办公室里加班,雷咖11点多的时候,打着呵欠来提醒他:“恒少爷,很晚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他的目光落在桌面,迟疑片刻,关了电脑,摸黑走出恒和集团。

    恒和集团大厦的大堂,保安只亮了几盏小壁灯照明,推开门,午夜的清风扑面,让他的疲劳稍减。

    才走了几步,大门高高的照灯洒下,落在大厦宏伟的立柱上,柱子旁,郑柔儿在台阶上抱着膝盖,头埋在膝盖里,他缓慢经过,她似是并没发觉,头一直没有抬起来。

    他站在她的身边良久,大街上清风徐徐吹来,地上枯叶有几块轻扬在空中,轻轻的飘落在她的脚边。

   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石阶上,静静的等待他半晚,这样的她,令他感觉到恐慌。

    她脚边的食盒还放着,却可以想像当中的食物早就没了原先的温度。她没有打开过这个食盒,但她说这是他最爱吃的……

    算了!他晃头,漠然的不再看她,快步奔出的步子,不可避免的发出声响,她倏的抬起头来,眼前朦胧所见,是他修长的身材,挺拔的腰线。

    “恒远……”她没站稳,半弓着便向他的方向扑。

    因为在台阶上以极不舒服的姿势坐了太久,她又起得太急,这一扑,便成了凶狠的饿虎扑食,收势不住的女人,半曲着身子,埋头正正的撞中他的腰间。

    “恒远……”她手急眼快的抱紧了他的腰,脸埋在他的背脊里,冰凉的脸蛋透过衬衣传进来,他微颤了一下,向后甩了甩,却甩不开她紧紧搂住的手臂。

    “郑柔儿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他的声音冰冷冰冷的,很让她受伤的冰冷。

    虽然他经常恶狠狠的凶她,还要挟她,但是他却从不舍得对她冰冷。她那时,极讨厌他的怒火,但现在,她才知道,更令人绝望的是他的冷漠。

    她知道,一个月之内拿下赵恒远,这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。前路不长,但一定很艰险,她有充份的心理准备。

    但是,当他对她这般冰冷绝情,她却一点准备都没有,磨在他背后的脸蛋儿,泪珠儿便密密的涌了出来。

    衬衣被她的泪痕浸湿,她抽泣着:“人家等了你5个小时。你就问人家一声:到底想干什么?”她围他腰间的手臂一起向上,停在他的胸脯处,脸蛋儿从他的背后弯过来,侧侧的望着他的眼睛:“你现在,这么讨厌了吗?”

    “我说过,那是我的底线。机会,我只给一次,但是,你拒绝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如果我现在想回来了呢?”

    “郑柔儿,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做人,机会都可遇而不可求,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这些道理?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平静,呼吸平和,像和她在课堂上静静的讨论生意场或是人生观,等等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。

    她望着这张平静冷漠得像不认识她的脸,拿起他的腕表瞧了瞧。看着腕表的时间指向另一个凌晨。

    她抿着嘴,眼里的泪光更浓,却没有再哭,她松开了抱他的手,声音低低的:“其实,昨天是我的生日。我想,我们虽然分手了,但我总想和你能过一次生日。”

    她抹了抹眼睛,眼波空空的落在前方的空阶:“可是,我的生日刚刚过去了5分32秒。”

    “赵恒远,我以为,我能和你过一次生日!”她嘟着嘴巴转身,在前方慢慢的走,低头潦落的样子,把人心绞得像用蝇扎上了似的。

    赵恒远侧伸出手,恰好捉紧她的肘子,她立马欢天喜地的停下来,那双眼睛瞧着他,像燿燿闪光的珠子:“我们过生日去?”

    他淡漠的表情没有变化,轻冷的嗓音:“我们,一定能一起过生日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“但不是今天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,我等了你那么久。”她的泪珠儿就要掉下来,又气又闷的胸脯微微的颤动着。

    “生日不是已经过了吗?”他抬起腕表也看了看时间:“现在是0:25分。生日都过去了,还庆祝什么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车前灯照着女人的背影格外的落寞。雷咖看了看后座,一言不发的赵恒远沉默得像座冰山。

    雷咖:“生日啊,就陪她一会儿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信她?”赵恒远的声音闷闷的:“今天不是她的生日。”

    她和小胖嘟,事无巨细全装在他的肚子里。郑柔儿的身份证号码他都能背出来,她的生日在冬季,即使有新历旧历的误差,也不至于差上半年的时间。

    雷咖:“可是即使是假的,她等了你一整天,又撒了个谎,也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。仔细想来,也应该是甜蜜的哇。”

    赵恒远沉默,车子慢慢驶离恒和大厦,她孤单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车子倒后镜。

    他想:此时此刻,她应该很生气吧。

    正如雷咖所言:她使尽心计,也不过就是想他陪一陪她而已。

    她和赵军平合谋,又求婚又绑架,也只是为了嫁给他而已。

    但难道因为她的出发点是好的,目标是甜蜜的,她谎话连篇,丑态百出的行为,就不是欺骗和背叛了吗?

    如若要长久的在一起,信任是基石,谎言是撬起蚕食这基石的白蚁。

    他按下烦躁的心境,在后方眯着眼睛假眠。

    前方车子绝尘而去,只余下微暗的街灯在辉闪。午夜的长街,褪去繁华,静悄而又孤寂。

    就在这样的一个夜晚,他把等了他整整一天的她扔下。

    他拽着她的手说“跟我回家”的时候,好像也才过了那么几天,他便能把她遗弃得如此彻底。

    唉……她轻叹气,低着头走向人行横道。侧边车灯闪耀,长长的喇叭声在耳边响得刺耳,耳边响起暴怒的吼叫:“你它妈的不要命了?”

    她看着只和自己的身体隔了几步的大货车,这才吓得面无人色。怯怯的向后退了两步:“对不起,对不起!”

    “哟,漂亮!”车上的人笑了出声,突然的车门便打开,三个男子从车子陆续下来,逼近她的身边。

    她向后退,举目四望,四下无人。她盯着面前的男人道:“别过来啊,我会叫的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管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她呆愣了一下,拳头偷偷的握得紧紧。

    这种对白,在电视里见得太多了,所以,接下来,会发生些什么,她也能明白剧情的安排了。

    她看向四周,想要寻找一点可以自保或攻击的物体,但是环卫工人实在太负责,把这儿打扫得简直是一尘不染。

    几名男子越逼越近,猖狂的样子猥琐的语言,她不吭声,只在脑里盘算着,以她那三脚猫的散打功夫,要如何才能在这几个彪形大汉的身边落荒而逃。

    短短几分钟,于她却格外漫长,手心泛出轻汗,看着前方男子脱了上衣,咧着牙齿向她扑过来。她举起手挡格,心里想得最多的是:郑柔儿,当初有赵恒远你不要,今天清白却要毁在这种男人的手上?

    要真的是这样,还不如死了算了!

    眼前男人色迷迷的笑意渐近,她向后退的脚步绊在侧边花坛的边边上。脚踝一阵疼痛,正靠近她的男子的身体,却被人从后倒提着扔了出去。

    扔,是的!目测超过200斤的壮汉,被人在身后揪着领子向后扔出,直直的撞到后方的灯柱上,另外两名看呆了的男子,不等那人扑近,便惊叫着跑开,狼狈的冲回大货车,车子打了数次才点着火,真正的跑得屁滚尿流。

    变故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等待惊魂未定的郑柔儿回过神来,刚才出手相救的男子,已经一阵风似的跑远了。

    她看着跑得比歹徒还要快的男人的背影,不禁慨叹:这年头,居然还有人做好事不留名啊。

    要不要跑那么快啊?她又不会逼着他来报恩。

    不过跑了也好,免得她要不停的说谢谢,还得洒几滴热泪,然后那人看她楚楚可怜的长得很动人,突然就看上了她,要她以身相许,那就惨绝人寰了。

    云云听完她的感慨,惊叹于她的脑细胞长进了这么多:“那么,你下次要是再被人救了,可得早点跑掉呵。不然,真的扣你回家当压寨夫人,就难办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绝对啦。”郑柔儿很兴奋的嚷嚷了几声,又装得很开心的在屋里跑来跑去:“唉,受了惊吓,精神太好了,你先睡,我找点事情做做。”

    云云看着她那装得开心兴奋的模样,在心里长长的叹着气。

    猪油就是这样,心里越是不开心,面上就显得越快活。仿佛只要快活的笑上半天,所有的不快便都能轻松逝去。

    “猪油寿星,请移步到餐厅,打开第一个抽屉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郑柔儿小跑地跑去拉开抽屉,只见抽屉里平放着一个蛋糕盒子。

    蛋糕不大,三角形的提拉米苏小蛋糕,落在眼里却让她强装欢快的心思无所遁形。

    云云走近来,用手指刮了一块巧克力酱粘到她的鼻子上:“生日快乐!”

    她湿了眼眶:“生日快乐!”

    谢谢你,云云!

    赵恒远清早起床,一向赖床的小胖嘟却在厅里捧着腮帮子长吁短叹。小大人似的摇头晃脑,一副早熟的忧郁模样:“唉,没了,真没了!”

    “什么没了?”赵恒远好笑的走近他,用力的揉他睡得乱糟糟的头发:“一大早的就思春。”

    “我思妈咪。”

    赵恒远的俊脸僵了僵:“思什么思?爹哋说过,妈咪很快会回家。”

    小胖嘟嘴巴嘟得老长:“你骗人,这么久了妈咪也没回来。她一定是在外面风流快活,不记得小胖嘟了。”小家伙抑郁的想了想,又用手按着眼睛作出欲哭无泪的表情:“昨天是妈咪的生日,她也不找嘟嘟开蛋糕……没了,没了,妈咪真的不要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昨天真的是你妈咪生日?”赵恒远扯开装腔作势的忧郁小王子的手。小王子眼神儿幽怨:“是啊,妈咪每年这一天,都会和嘟嘟过生日的。”

    又想了想:“哦,也就是去年。”

    他才这么小,每一年,也就这么两个嘛,说得好像一辈子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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